寻找幸福—与亚丁的零距离

回到稻城泡了两天的温泉。晒了两天的太阳,发了两天的呆。喝了两晚小酒,来不及和雪狼子和大熊以及在社区里认识的朋友依依作别,就踏上了归途。

                 ---心慌慌

2003年7月14-15日

稻城之行在变了又变。就要离家半月,改了又改之后终于在今天开跋了从这一天开始。踏有生以来行程最远时间最长的旅程,改变了出行的方向,多了三个伙伴,也就注定了此行充溢了传奇。车行至黔川交界的赤水镇(否是四军四渡赤水的那个赤水,由于地理知识贫乏,无从考究)塞了五个小时的车,一群笨得可以又自以为是交警对此一筹莫展,致使车票上注明的二十四个小时的车程变成了三十一个小时,晚上十时许才踏上天府之国,谁知由于国青工作人员的疏忽,错把我预定的房间安排住进了两个广东GG无奈忍痛把带有阳台的六人间换成了八人间,四海之内皆朋友,男女混居吧。

凌晨。月亮肆意在洒在树上、桌上、椅上,国青的天台上只有我一个人。落下一个个影子,风不停的透过衣物间隙亲吻我皮肤。给远方的朋友发短信,倾诉我此刻的寂寞,只言片语的慰寂,让一个离家千里到异乡寻找幸福的孤独灵魂在这仲夏之夜有一丝释怀。

2003年7月16日

成都的天空是灰蒙蒙的有些闷热。推销了胶卷、电池。午后200从新南门车站乘车前往康定,漫无目的游荡在步行街上。天终于按耐不住开始下雨。海拨不断升高,气温逐渐下降,云雾飘移在山间,不知名的河流沿着公路九曲回肠,随路可见飞流而下的山泉,打开窗水就溅到身上。过了二郎山隧道,就开始了漫无边际的等待,手机的信号也消失得无影无踪。由于修路分单双日放行、雨季塌方等种种因素,车辆只能像蜗牛般移动着爬行,MP3里王菲低沉伤感的音乐让我这海拨两千多米的地方更加寂寞。从晚上七点多开始,车辆就完全不动了被堵的汽车连绵数里,车上的灯光在夜空下盘旋的山路上形成了一条光怪陆离的纽带,配上山谷人家星星点点的灯光,让城市里的霓红也黯然失色。午夜十二点,吃过一碗泡面,发现车里的空气混浊不堪,决定下去走走。夜半的山里寒气正浓,只穿了一件短袖T恤的有些哆嗦,人们三五成群,有无可奈何者,也有愤愤不平者,更有无法忍受者越过被堵车辆另寻新路。正在感叹此行困难之时,两响巨响,让我看到希望,前方塌方的巨石已炸开,大家又各就各位续势待发。醒了又睡,睡了又醒之间,车辆又停止了前行,前面的桥断了估计明天也到不了不论了说不定神仙会保佑我昏昏沉沉中我又睡去了

2003年7月17

睁开双眼已是次日清晨。一路都是塌方的石块,阳光洒在远处的山上。迷蒙中也不晓得在这样的路上颠簸了多久,只觉得PP四肢都不属于自己,康定就在不远的前方…跑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云哟…

没有到稻城的班车了康定匆匆用过早饭后便登上开往理塘的班车。车上没有同道中人。倒也不乏善良质朴者。还结识了两个纯真可爱的藏族小朋友,全是当地居民。真挚的笑容和纯真的童心让寂寞无聊的旅途增添了不少乐趣。318国道在山间蜿蜒,海拨上升到4000多米,相隔不远便会看见白塔和经幡,折多山4198米的牌子一晃而过。成片宽阔的高山牧场上牛羊成群,不知名的各色野花漫山遍野的盛开,湛蓝的天空像是倒过来的海,洁白的云朵形态万千,仿佛随手可摘。摇醒身边的同伴傻傻的问一句:为什么高原上的牛和猪都是黑色的同伴睡眼惺忪、漫不经心的答曰:高原紫外线强烈,当然是被晒黑的然后一付对自己解释颇为满意的样子又沉沉睡去,众人暴笑…云的投影与绿色的草地相映成趣,宁静致远,可恨车里烟民们一支接一支的狂轰乱炸,只想化作鸟儿飞出窗外,呼吸自由的空气。两位原来活蹦乱跳的小朋友经过一路颠簸和高原反映,终于在身边吐开了让我胃也一阵收缩,引起了少少恶心。同伴们除了累,都尚无任何高愿反映,可知道我经过的最高点为海拨4700米的一个兵站。十个多小时后,站在全世界最海拨最高的县城理塘(海拨4087.187米)均出现了不同水平的高原反映,头疼、胸闷、全身乏力、食之无味。除了稍稍头疼外,尚能大碗喝汤大口吃肉。理塘的天空繁星密布,但却无缘观望,只要一抬头便要发昏。

一夜无语到天明。

2003年7月18日

七点零六分耀眼的阳光便跑到房间里。感觉一阵头疼胸闷,晒在PP上。睁开双眼。立马起身走到房外的走廊里呼吸新鲜空气,顿然清醒。理塘的清晨寒冷干燥,阳光照耀处特别温暖,早起的藏民或悠闲晒着太阳或已经开始一天的工作,拿着相机在县城里溜达了一圈,整包待发,十点我花二百六十元包的小面的带着我向稻城方向进行发了一路路况尚好,虽有一些路面在维修,但并无大碍,这是几天来最为轻松的一段车程。白杨、藏居、白塔、经幡、玛尼堆无时不在提醒着我藏区里穿行。过了桑堆,公路边不远的山坡上刻着六字真言,远眺颇为壮观,下车谋杀胶片。三个半小时后我站在亚丁人社区门前,入住这闻名背包客的旅店,呵呵,四楼的休闲PUB里回忆这些天来的感受,人懒懒地陷在有靠背的藤椅里,一杯水、一本书,杨絮漫天飞舞,稻城的午后这样的宁静详和。

2003年7月19日

午夜十二点。被数个电话、短信感动了一遍又一遍,远方朋友的祝福像雪片一样飞来。偷偷的躲在一边抹眼睛,同行的伙伴在烛光里举杯为我庆生,豪爽的雪狼子、大熊作东请我喝酒,凌晨两点我才带着微微醉意躺在温暖的被窝里,遗憾着今天没有得他祝福,没有得到拥抱、没有一份他送的礼物,也许他忘了也许他历来就没有记得或者只是离得太远了但愿亚丁之行能圆满。

昨夜的大雨。太阳一早就爬到山坡上,把天空刷得更晶莹透亮。照耀在白扬树梢上,投影出一条林荫大道,车子载着我飞奔向那梦中的香巴拉。草甸上开满了鲜花,雪山在蓝天白去下明亮艳丽,溪流在森林里痛快地流动,鸟儿在歌唱,蝶儿在舞蹈,那里没有工作的压力,没有现实生活的无奈,没有欲罢不能的感情困挠…老鹰在天空盘旋,成片的雪松枝繁叶茂,山坳里散落的藏民的家被包围在成片的青稞地里,勤劳的藏民们迎着朝阳幸福的劳作,种田、劈柴、喂马,可爱的孩子们田间草地里奔跑嘻戏,一派生机昂然,其乐荣荣。转过一个山弯,仙乃日就在不远处的云里,与她遥遥相望,心中顶礼膜拜,观音菩萨的化身,美丽与智慧的像征,云雾从她身上向两边退去,阳光轻抚她轻盈放旖旎的身体,疑脂如玉的皮肤上流连,屏住呼吸,一阵眩昏,一股热气从丹田涌上胸腔,鼻子一塞,眼睛就湿了被这惊艳震摄,木雕一般呆住了恋恋不舍离开前,才记起在镜头里定格下我和她身影。隆龙坝接待站热情的藏族大叔处吃过几元一个的超贵牛肉包子后(只比我小笼包大一些)便带上租来驮行李的两匹马儿开始徒步了其实是马儿带着我走了经常被甩在几里之后)虽然只随身带了个约十斤重的腰包,但在这海拨四千多米的地方徒步确也不是件易事,几里路下来也气喘如牛。向导和马隐入了密林中,只有我仍在艰难的跋涉,前两天的高原反映余温未散。这里我要检讨一下,当初同伴们提出租马的时候,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啊,这不是违背了背包行走的意义,把资产阶级的享受主义带进来了吗,可是事实证明他英明的如果没有那两匹可爱的马儿替我分担这些平均重达三四十斤的背包,估计第二天四人便全体倒在4720垭口处了也许就永不瞑目了为此我对几位同仁是感激涕零。进山后就开始细雨纷飞,从隆龙坝到洛绒牛场这十二公里的路已被修整得很平整了估计了为了方便旅行团的游客。步行一半路程后,大家逐渐适应了高海拨的缺氧,开始留心沿路的景致,谋杀胶片。夏天的亚丁一路青葱郁郁,遍地野花色彩斑斓,流水碧绿似玉,山体虽然被雨雾笼罩,但仍能感觉到其清晰的轮廓,透出一股清凉的气息。太阳躲进厚厚的乌云里,天色越发昏暗,经过而满了经幡的小桥绕过几堆刻满了经文的玛尼石,只剩下四面残墙的冲古寺在仙乃日脚下,向我诉说着四百多年的苍海桑田。

若隐若现的夏诺多吉、央迈勇、仙乃日。经过一片开阔的草甸子再转个弯就到今晚的宿营地洛绒牛场。几个军绿色的大帐蓬和木屋在呈品字排开的三座神山的环绕中,受惊而飞的鸟儿、好奇的松鼠和无数的玛尼堆一直陪伴着我行走。显得格外宁静,偶尔从有火膛木屋里传出阵阵欢声笑语,肥硕的土鸡随意地四处散步,马儿或独自或成双自由自在草地上觅食,一阵炊烟升起…晚餐后我四人在十几人的大通铺上打牌吹潇,不亦乐乎,只是夜雨绵绵,苦了睡在这漏雨木屋里的等啊。

2003年7月20日

清晨的浓雾解围着营地。整装浩浩荡荡的向卡斯村进发,仙气飘渺。一杯热咖啡下肚。做一次地狱到天堂的穿越。原来打算与我同行的南宁GG因其马夫就地起价,无奈与此行失之交臂,而三座神山始终犹抱琵琶半遮面,只得悻悻带着遗憾起程了马带着包和我草甸上漫步,绝壁上穿行,雨一直下,雪化作一道道暴布“飞流只下三千尺,疑似银河落九天”牛奶海从中心由纯蓝向渐向碧绿过渡,雪水不时注入那一抹幽蓝,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不舍的蓦然回首,阳光化成金粉撒落在湖面上,泛起波光粼粼。翻过海拨4720米的垭口,雾气忽骤忽散,脚下深谷幽幽,前路凶险,下马步行,马夫和马渐渐隐若在迷雾中,只听见他嘹亮高吭的歌声突破层层浓雾,山谷中回荡。经过一个雨雾迷蒙的不知名的海子,就到冲古家牛棚,跟着需要休息和充饥的马夫进到低矮的牛棚里避雨烤火,大锅里煮满了纯香四溢的耗牛奶,鲜香的牛奶经过食道流到胃里,驱走了寒意。离开牛棚数里后,雨量增大,蜿蜒的山路到迷雾笼罩卡斯地狱谷谷口就不见了阴风阵阵,寒气逼人,这是佛教典箱中提到世界八在寒林(尸林)之一的地狱谷,人类肉身由凡界进入天堂的必经之路。小心翼翼看着脚下,缩进距离,一步一步的摸索前进,一个闪失就是万丈深渊啊,兴奋、好奇,真正的探险之旅才刚刚开始。每人拾起一颗白石,六字真言朗朗于口“口奄嘛呢叭咪哞”把石子抛向深不可测的谷底。据说这样代表我灵魂到十八炼狱垂炼,从此洗净满身罪孽,当代表灵魂的石子把谷底填满后,其他灵魂就能免除炼狱之苦而直奔天堂了雨水、泥浆中穿行,很多地段在短距离内落差显著,小路在密林与溪流间蜿蜒前伸,没入茂密的草从中。由于海拨的变化,沟谷里植被非常丰富,植物的种类、形状随着海拨的下降层层过渡。大家在风雨中都湿身了衣物被水完全渗透,进水的鞋子走起路来嘎吱嘎吱的作响,对于又冷又湿又饿的天堂就是暖暖的火炉和一碗热腾腾的面。

晚上七点多。烤着被浸湿的鞋子和衣物,终于坐在卡斯村藏民家的火膛前。结束了这次长达十一小时,被朋友预言为充满传奇的穿越。借着藏民家天台的放谷物的地方搭上背负了几千公里帐蓬,晾上被雨水浸湿的睡袋,用小小的炉头煮了四碗火煺面,然后钻进帐蓬,盖上湿渌渌的睡袋,为回家后的腐败大餐积赞小龙虾而进行接字游戏,昏昏欲睡的为了早些与周公见面,忍痛奉献了几只小龙虾,心想着艰难险阻已成过眼云烟,乐滋滋的就睡了谁知…藏民家的跳蚤们对我虎视眈眈,趁我毫无防备之机,大开杀戒,不亦快哉,余后的几日里我被折磨得有苦难言,痒不欲生!

2003年7月21日

拨开云雾见青天。包机一路狂奔日瓦乡。寂静的乡间土公路上只有马达的轰鸣声和我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迎着晚霞收拾细软打道回府。等等,这…呵呵,原来此机非彼机,包的一辆喝柴油的拖拉机。藏族大叔驾驶拖拉机在坑坑哇哇、悬崖的山路上飞奔,心惊胆颤不说,光为那无数次被凌空抛起数十厘米后又重重的落在铁板上的亲密接触,就足以让我PP碎成N瓣,痛彻心菲了俄初山上还能看到紫色的黄色的红色的品种繁多的野生杜娟,停机小解却发现一大遍花的海洋,留恋忘返。大叔的催促下,极不情愿的坐上绝对能称上十大酷刑的拖拉机又继续赶路了颠簸到最后麻木得都忘了喊疼了只能叱牙裂嘴作痛苦状。翻过俄初山,绕过俄初村,就到达日瓦乡了六十多公里行驶了五个小时,蓬头污垢的四人苦不言堪,有幸的从日瓦包车回稻城的途中,司机的引领下我观赏了贡嘎朗吉岭寺。该寺始建于明代初期,距今已五百多年历史,稻城最大的寺庙,属格鲁派,寺藏由五世达达赖赠送的弥勒佛和1022尊从印度带回的释迦金身小铜像,亚丁村冲古寺为其属寺。寺内壁画精美,酥油制作的精美神台散发出一阵阵香味,殿内供着的众佛或慈眉善目或挑眉瞪眼,都透着一股威严和神圣,虔诚地向诸佛祈求保佑家人和朋友平安幸福,略表心意捐些香油钱。大殿的屋顶在阳光下金碧辉煌,寺体有一部分居然是用大小相等的木料,根根相连紧密堆积而成,不得不佩服古代工匠的智慧和手艺,使该寺在风雨中屹立五百多年,仍如此完整壮观。也许与佛有缘,佛活的家里我幸参拜了寺里最年长的活佛根戈扎波,得到祝福,并与他合影留念。拜别活佛后,把围寺而设的三百七十四个转经筒都转了一遍,心中默默地祝福。